散文 | 樱花之约
■范良君
“三月赏樱在武大”,这是武汉市政府与全国援鄂医护人员一年前就有了的约定。
作为“逆行者”的亲属,我也受到邀请。我为此兴奋,没少在女儿面前念叨这事,像是过去年代盼望新年的孩子。
终于到了赴樱花之约的日子,我们坐上长沙开往武汉的高铁。上车前,我与女儿有过约定:不能在车厢里“畅谈”,更不能“晒”朋友圈。就是在一年前的3月,女儿作为“战疫芙蓉”,到武汉抗疫。她一直为此自豪,却不愿老爸多言!
快马轻车,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武汉。我是第一次来武汉大学。那一幢幢中西合璧的建筑,传统的飞檐与文艺复兴风格的窗饰珠联璧合,让人两眼一亮。大道两旁的植树挺有讲究:进大门,就是一色的樟树,枝繁叶茂。樟树大道走到头,夹道相迎的是清一色法国梧桐,高半截身子,尚未长叶。紧接着的就是狮子山下的樱花长廊,像是手舞彩旗的欢迎队伍,粉红、水红的脸庞,花枝招展,延展到目光不及处。
樱花树下,游人如织。忙坏了不年轻的我,东瞧西望,左顾右盼,将樱花看了个够仍不满足,还用手机不停地拍照,从不同的角度……
我欣赏到了“枯木逢春”的美景,樱花树中的“长老”,钢浇铁铸般的树身上,绽放的樱花青春靓丽,如同爷爷奶奶怀抱里活泼可爱的baby。我捕捉到了摇曳在空中的水晶造型,一些高挂枝头、映着阳光的樱花,洁白无瑕、晶莹剔透。更有气势的是人文路一侧“行政楼”前坪的樱花,樱花树密密匝匝,树上花朵相互簇拥,遮盖了她们身后赖以生存的枝条,大幕一般铺天盖地,演绎着花的海洋、花的云霞、花的重峦叠嶂。
王国维有言:美有优美与壮美之别。眼前的樱花是优美,还是壮美,抑或兼而有之?樱花树下,我半醉半醒,琢磨着大师的教诲。
很快,就到了组织者安排的用餐时间。“医护赏樱专场”客人过万。“武大风味餐厅”里的许多“红背心”引起我的关注,背上那一行 “武汉雷神山医院”,将我带回到一年前新冠病毒暴虐的武汉,发生在这里的“武汉抗疫”:约4万名建设者并肩奋战,10天建成“火神山”“雷神山”两座传染病医院;32座方舱医院33天里共收治新冠肺炎患者12000多人;武汉市金银潭医院院长张定宇,拖着身患绝症的病体,与医院600多名医护人员一起,并肩战斗在抗疫最前沿……
回首“武汉抗疫”的林林总总,我明白了女儿为什么不让我谈她的“武汉抗疫”:相比较武汉人民在抗疫中作出的牺牲,女儿认为自己只是三万多名援卾医护人员中的普通一员,就像是这武大校园里樱花海洋中,她不过是平平凡凡的一朵!
午餐过后,我来到“行政楼”前。游人更多,樱花的“穹庐”里,一些挥舞小旗的青年正在拍摄视频,《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》的歌声,回荡在樱花的世界里,花一般甘甜滋润。
草地上落英缤纷。有研究樱花的人言:樱花之最美,当属纷纷扬扬的花瓣驾驭春风漫天飘散时,那丝毫不含幽怨和悲哀的美!在落英身上,我看到了奉献牺牲,唯其娇小柔弱,更觉英武豪迈、壮怀激烈。
我永远不能忘却这群“武汉抗疫” 的赏樱人!
>>我要举报